大明锦衣卫84


    三、海疆:登州城外的未终局
    1一、明线:登州卫的腐朽与重生
    1戚继光的幽灵
    雨水顺着登州卫武库的瓦檐滴落,在青石板上凿出深浅不一的小坑。
    沈墨举着油灯,昏黄的光线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,照亮了堆积如山的兵械账簿。
    这位三十出头的登州卫经历官,此刻正用袖子擦拭着额头的汗珠——五日前威海卫遭遇倭寇突袭,兵部急令沿海各卫所彻查武备,而他已经在霉味刺鼻的武库里待了整整三天。
    &0t;《万历二十七年火器清册》&0t;沈墨喃喃自语,手指在黄的书页上逡巡。
    突然,一册蓝布封皮的簿子从架子上滑落,啪地摔在地上,溅起一片尘埃。
    沈墨弯腰拾起,现这不是官制账簿,而是一本私人手稿。
    当他翻开扉页,呼吸顿时凝滞——&0t;倭寇火铳应对十二法&0t;九个遒劲的楷书下方,赫然署着&0t;戚继光&0t;三字。
    &0t;这是戚少保的真迹?&0t;沈墨的指尖微微抖。
    作为曾经研读过《纪效新书》的武官,他立刻意识到手中之物的价值。
    油灯凑近,纸页上密密麻麻的批注与图解在光影中浮现,墨迹因年代久远已有些晕染,但戚继光特有的笔锋仍清晰可辨。
    &0t;第四法,潮汐算铳&0t;沈墨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    这一页详细记载了如何根据月相推算潮汐时刻,预判倭寇火船进攻的节奏。
    他在《纪效新书》中从未见过此法,显然是戚继光未曾公开的秘技。
    但当他翻到关键的计算公式时,却现那页纸被整齐地撕去了,只留下装订线的残茬。
    &0t;怪事。
    &0t;沈墨摩挲着残缺的边缘,忽然注意到页脚有行蝇头小楷的批注:「此法需配《崇祯历书》潮汐表,甲字库第三架」。
    字迹娟秀工整,显然是后来者所加。
    沈墨心头一紧——崇祯历书?那要等到六十年后才会编纂,而批注的墨色分明是万历年间的。
    窗外传来更鼓声,沈墨这才惊觉已是三更。
    他将手稿小心揣入怀中,吹灭油灯。
    推开武库大门的瞬间,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,远处漆黑的海面上,几点渔火明灭不定,像极了戚继光手稿中描述的倭寇信号火把。
    次日清晨,沈墨策马来到水师营地。
    本该操练的时辰,码头上却只有几个老兵懒散地晒着太阳。
    战船&0t;威远号&0t;的甲板上,炮位盖布被海风吹开一角,露出锈迹斑斑的铁炮。
    沈墨走近时,闻到一股刺鼻的烟草味——个满脸褶子的老兵正用火铳的铜管当烟斗,惬意地吞云吐雾。
    &0t;放肆!
    &0t;沈墨厉声喝道,&0t;这是杀敌的兵器!
    &0t;
    老兵慢悠悠地抬头,浑浊的眼珠里透着麻木:&0t;大人,这铳管三年前就炸膛了,兵仗局一直没给换新的。
    &0t;他吐出一口浓烟,&0t;再说了,倭寇都二十年没来登州了&0t;
    沈墨攥紧了怀中的手稿。
    戚继光在《纪效新书》里写得明白:&0t;器械不利,以其卒予敌也。
    &0t;眼前这景象若让戚少保看见,怕是要气得从棺材里跳出来。
    &0t;带我去看龙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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