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锦衣卫35（第3页）

    黑影进屋后直奔书案，动作熟练得像是进过这间屋子无数次。
    他翻开《史记·平准书》，从夹层中抽出一张桑皮纸，就着月光查看。
    祁思齐瞪大眼睛——那张纸的边缘，赫然是同样的锯齿状缺口！
    黑影突然僵住，猛地转头看向屏风。
    祁承天一把推开少年，抄起案上的青铜镇纸掷出。
    &0t;砰&0t;的一声，镇纸击中黑影肩膀，黑衣人闷哼一声，薄刃脱手，钉入地板嗡嗡震颤。
    &0t;周汝昌，&0t;祁承天缓步走出阴影，&0t;二十年交情，就值这一刀？&0t;
    黑衣人扯下面巾，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——正是福州分号二掌柜周汝昌。
    他捂着肩膀，嘴角却扯出狞笑：&0t;祁三爷，您老了。
    新朝代的银子，得用新法子赚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话音未落，周汝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铁罐，猛地砸向地面。
    &0t;轰&0t;的一声，刺鼻的白烟瞬间充满房间。
    祁思齐被呛得眼泪直流，隐约听见打斗声和瓷器碎裂的声响。
    烟雾稍散时，周汝昌已经不见踪影，只留下地上一滩黑血。
    祁承天靠在书案边，左臂衣袖被割开一道口子，渗出的血竟是诡异的蓝紫色。
    &0t;刀上淬了毒&0t;老朝奉的呼吸变得粗重，&0t;思齐，去我枕下拿白玉瓶&0t;
    祁思齐冲进内室，翻出那个冰凉的玉瓶。
    等他跑回书房时，祁承天已经用匕划开伤口，黑血滴在青砖上，竟冒出细小的泡沫。
    &0t;师父！
    这毒——&0t;
    &0t;南洋箭毒木，见血封喉。
    &0t;祁承天吞下药丸，脸色渐渐恢复，&0t;周汝昌搭上了洋人的线，他们要的不是银子，是晋商的密押算法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窗外传来急促的马蹄声，由远及近。
    祁思齐扒着窗缝往外看，只见月光下十余骑黑衣人马包围了票号，为的举着火把，照亮腰间锃亮的左轮手枪。
    &0t;师父！
    是洋人！
    &0t;
    祁承天挣扎着站起，从暗格取出那本假《盐铁论》，塞进少年怀中：&0t;带着这个，从地窖走。
    记住，真正的密钥不在书里，在《平准书》的&039;石炭&039;二字笔画中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&0t;我不走！
    &0t;祁思齐死死抓住师父的衣袖，&0t;票号怎么办？您怎么办？&0t;
    前门已经传来撞门声。
    祁承天突然笑了，那笑容让少年想起第一次见面时的雨天：&0t;傻小子，祁家票号三百年，经历过比这更糟的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他从腰间解下一块羊脂玉佩，按在少年手心：&0t;去介休找乔致庸，就说&039;石炭入闽，海波不平&039;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当洋枪轰开大门时，祁思齐已经钻进地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