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2章 饥饿困境


    腐肉般的酸腐味裹挟着滚烫的胃酸直冲喉头时,沈承钧正以近乎匍匐的姿态趴在龟裂的河床上。
    干裂的唇瓣贴着粗粝的砂石,胃袋里最后半块霉变麦饼早已化作灼烧的炭火,将五脏六腑都烤得生疼。
    右眼间歇性失明已持续三个时辰,每当赤金光芒消退,世界就会陷入粘稠的黑暗,唯有护符偶尔迸的青光,在这片荒芜中划出诡异的冷芒。
    干涸的河床如同巨兽开裂的獠牙,护符青光扫过裂缝时,映出几簇黑的水藻——这是七日来他找到的唯一“水源”
    。
    沈承钧颤抖着抠出藻泥,指腹触到那黏腻质地的瞬间,胃部剧烈抽搐。
    “呕——”
    混着胆汁的褐色秽物喷溅在岩壁,酸臭气息里还残留着前日误食的毒蘑菇气味。
    他蜷缩成虾米状,指甲深深抠进烫的砂砾,喉咙里出困兽般的呜咽。
    赤金光芒不受控地扫过不远处的灌木丛,饱满的浆果在异瞳视野中泛着诱人的红光,圆润果皮下隐约可见流动的汁液,像极了母亲药庐里晾晒的赤朱果。
    记忆突然翻涌,年幼的自己踮脚偷尝药引,却被母亲用竹尺轻敲掌心:“叶背带紫纹者,其果必毒。”
    可此刻他颤抖的指尖已掐住紫纹浆果,果皮上细密的绒毛像极了毒蜘蛛的腿。
    酸涩汁水炸开的刹那,沈承钧眼前浮现出药庐的竹帘。
    母亲握着羊毫在《百草鉴》上批注,墨迹未干的“剧毒”
    二字与舌尖蔓延的灼烧感重叠。
    绞痛来得比预想更快,他栽进河床裂缝,护符迸的青光与毒素在经脉里激烈厮杀。
    血管在皮肤下扭曲成诡异的藤蔓纹路,指甲以肉眼可见的度黑,意识却在剧痛中愈清醒——他看见自己颤抖的手还死死攥着毒果核。
    “不能死在这”
    沈承钧突然暴起,龙纹短刀割开手腕。
    黑血喷涌而出,滴落在枯死的胡杨根上,腐木突然抽搐着钻入地底,露出的土缝里涌出刺鼻的硫磺味。
    护符青光顺着血流渗入地脉,整片河床如沸腾的沥青般起伏,他在眩晕中抓住翻出土层的根须,指腹触到某种毛茸茸的异物。
    腐败根系间缠着一具风干的狼尸,獠牙间咬着一束灰白草药——叶缘呈锯齿状,叶脉泛着暗金纹路。
    记忆如闪电劈开混沌:母亲将草药碾成粉末,倒入铜鼎时说“苦艾带金纹,可解赤朱毒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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