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1章 大明烂透了（第2页）

    他翻身滚到床下时，三支弩箭已钉入枕中。
    陈平带人追出三里，只在芦苇荡里找到具尸体，牙槽里藏着毒囊，右手虎口有拉弓的老茧。
    &0t;将军请看。
    &0t;亲兵递上半截烧焦的信纸，残存字迹依稀可辨：&0t;张家口范永斗大汗&0t;李长风瞳孔骤缩。
    范永斗是晋商脑，而&0t;大汗&0t;只能是关外的皇太极。
    月光透过窗棂，在&0t;每石抽三分利&0t;的字样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。
    次日凌晨，二十轻骑冲破居庸关的晨雾。
    李长风伏在马背上，耳边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灾民易子而食的呜咽，混杂着赵文康玉佩的脆响。
    当他在张家口外山谷看见连绵的粮车时，终于明白为何京畿始终饿殍载道——麻袋上&0t;户部赈济&0t;的朱印正在晨光中渗血，车辙朝着大境门的方向延伸。
    &0t;圣上，臣有本奏！
    &0t;李长风闯进乾清宫时，崇祯正在批阅辽东军报。
    他摔在地上的证据里滚出几粒稻米，金灿灿的，和蟒袍上的绣线同色。
    年轻皇帝的目光扫过晋商账簿，掠过边军守将的画押，最后停在司礼监的批红条陈上。
    李长风看见天子额角青筋暴起，像看到三年前袁崇焕辩解不是他放建奴进京时的模样。
    &0t;朕知道。
    &0t;朱由检突然轻笑，笑声在空旷大殿里回旋，&0t;范永斗去年给内帑进献了八十万两辽饷。
    &0t;他拾起一粒米，端详着上面细小的虫洞，&0t;李卿可知，昨日他范家送了十匹汗血宝马到宣府？&0t;
    “可他范家也把赈灾用的大米卖给了大金国！”
    李长风说话掷地有声。
    乾清宫的铜鹤香炉吐出袅袅青烟，李长风看着飘散的烟迹在御案前断成三截。
    崇祯指尖摩挲着晋商账簿上的烫金云纹，忽然抓起砚台砸向蟠龙柱，飞溅的墨汁在《皇明祖训》屏风上晕开大片污渍。
    &0t;朕要诛他们九族！
    &0t;天子嘶吼声惊得殿外侍卫甲胄作响，却在瞥见李长风腰间蟒纹玉带时骤然收声。
    那玉带本应赐给阁臣，此刻却勒在武夫的战袍上。
    李长风单膝点地，战靴碾碎了两粒金黄的稻米：&0t;那些人，臣实在信不过，请陛下准臣自设粥厂。
    &0t;他解下绣春刀横捧过顶，刀鞘上还沾着张家口山谷的草籽，&0t;臣愿以项上人头作保，若有半粒米&0t;
    &0t;准了。
    &0t;崇祯打断他的誓言，枯瘦的手指划过辽东地图，&0t;听说你前日斩了保定府三十七个胥吏？&0t;窗棂透进的光束里浮尘翻滚，皇帝的声音突然变得轻柔：&0t;永安公主前日来信，说琼州产的珍珠比崇明岛的圆润。
    &0t;
    李长风后背渗出冷汗。
    三年前皇帝将妹妹下嫁时，他曾在洞房夜割破手掌立誓不要子嗣。
    此刻金砖地面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：&0t;京郊流民十余万，若生变故恐伤社稷根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