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张嘴哭的梨花带雨就是铁证(第4页)


    冯保看完了奏疏,一时间有些语塞,嘴角抽动了一下,哪有这样的奏疏,‘反贼’本人上奏说不能增加反贼的底牌,那这个‘反贼’真的是反贼吗?
    朱翊钧吐了口浊气说道:“这些贱儒是不会明白,先生为何要推行新政的,这些贱儒更加不会相信,先生做的这一切,到底为了什么。”
    “是呀,为了什么啊,先生只要跟着之前辅步调一致,萧规曹随就是,只要能够平安过渡到朕长大了,先生就能在历史上得一个极高的评价了,他为了什么啊?”
    “为了大明,为了国朝,为了天下黎民,倾尽自己的全力,让这个肮脏污浊的世界,变得清亮那么几分,让百姓稍微喘一口气。”
    “王崇古训子说:这大明江山社稷是这些个脊梁骨撑起来的,不是他们这种小人。”
    冯保一愣,疑惑的说道:“王阁老训子的话,陛下是怎么知道的?”
    “王谦自己上奏说的啊。”
    朱翊钧理所当然的说道。
    “啊这…王御史,果然是个孝子。”
    冯保无话可说,只能说王谦孝顺了,哄堂大孝的大孝子,这话显然是王崇古在很私密的场合里说出来的,这话都能奏闻到陛下这里。
    朱翊钧收回了张居正的奏疏,开始批复:先生所言,朕已知晓,就依先生所言。
    这句话,朱翊钧当皇帝这几年,可没少写。
    “陛下,今天的民报和格物报送来了。”
    冯保和张宏两个大珰,各自呈送了一份杂报,大明京师除了各党的杂报之外,就属这民报和格物报卖的好。
    格物报最近在搞一个天下万物无穷之理的连载,就是对各种生活中常见的问题,进行解析,翻译翻译就是大明版的十万个为什么。
    万历五年六月中旬的这份格物报,则是详细的说明了雨的形成,甚至还画了一副简笔画的示意图,说明水的蒸、遇冷凝结变成水、落入了山林之中,流入江河,再次被蒸,形成水循环。
    “皇叔这格物报办得有声有色,朕见欣喜,赐白银二百两、精纺毛呢一匹、国窖五瓶,以彰亲亲之谊,对了,最近朝鲜朝贡送了一批高丽姬,就遴选貌美之人,送于皇叔。”
    朱翊钧看完了格物报,很是喜欢,直接恩赏。
    除了张居正之外,皇帝恩赏最多的就是朱载堉了。
    谁敢说皇帝苛责宗室,无亲亲之谊,皇叔朱载堉第一个不答应!
    高丽姬、海拉尔、泰西美人、采珠女,这些五花八门的美人,全都送到了朱载堉那里。
    朱翊钧拿起了民报,看完之后,面色凝重,民报乃是由焦竑的老师耿定向创办,轻易不会涉及任何朝政国事,而这一次民报报道了一件事,让朱翊钧如鲠在喉。
    一个一眼冤的冤案,耿定向亲自主笔,将事情描写的十分详尽。
    案情并不复杂,但是这案子必然会办成冤案,这是耿定向在文末最后的论断,因为涉及到了朝廷的颜面。
    “加上王阁老和大理寺卿陆光祖,朕亲自去看看。”
    朱翊钧换了常服,打算去顺天府衙门,围观此案,还叫上了主持刑名的王崇古和大理寺卿陆光祖。
    朱翊钧赶到的时候,因为民报广泛的影响力,顺天府衙已经被围的水泄不通,挤满了百姓,还有各大杂报的笔正们,都在翘以盼的等待着结果。
    作为皇帝,朱翊钧没让缇骑们清街,而是选择了从后门入府衙,在府堂后堂坐下,等待着顺天府丞王一鹗,顺天巡抚陈道基升堂审案。
    案子说起来复杂,其实一点都不复杂。
    老实庄稼汉王夏生家里有五十亩地,王夏生和他爹王银,老实本分踏实肯干,这就攒了些银钱,王夏生父亲王银,就寻到了媒婆去说亲,这媒婆说媒自然是怎么好怎么来,但是这到了真金白银的彩礼时,就出现了争执。
    争执的主要焦点在于王银在朝阳门外草市的地契上,原来王银为了给木讷的儿子娶妻生子,就倾尽积蓄买了几分地,准备再攒攒钱,给儿子建个家宅。
    这女方席氏要父亲王银把地契给了儿子王夏生,但是王银生怕自己木讷的儿子被诓骗了,就不肯把地契过给儿子。
    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父亲王银不肯,这婚事基本就黄了,而媒婆也开始说别家姑娘,这快要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,出事了。
    儿子王夏生就办了个糊涂事,把之前的姑娘给办了,生米煮成了熟饭,而且还大了肚子,这女方席氏就开始不依不饶,这次变本加厉,彩礼不仅要父亲王银把地契让出去,还要把五十亩田,分一半给女方席氏,另外一半给儿子王夏生,而后完婚,不然就告官。
    父亲王银根本不同意把地契让出去,直接把王夏生赶出了家门。

小技巧:按 Ctrl+D 快速保存当前章节页面至浏览器收藏夹;按 回车[Enter]键 返回章节目录,按 ←键 回到上一章,按 →键 进入下一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