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2章


    显然,我和画家的关系比一般的纠葛恩仇还要复杂。
    很难形容这种感觉。
    我看着他,尊重他、理解他,他在梦里见到我,那种难过同样令我感同身受。
    我对生命没有太明确的憾意,只有一种难言的感情,是清醒时无法回避的生命之轻,是死亡前不堪拥抱的痛苦本质,或许不止这些。
    我说不上来。
    人言常说,鬼是人生前执念所系,无论爱恨过往,总有那么点不能瞑目的执念。
    那我留守于此,或许也有什么未完成的事情。
    只是我没有印象。
    歪斜在客厅角落的电视机持续播放着画面,电影镜头如零星闪掠过的海燕,时明时暗,有对话在低声交谈。
    画家躺在被垃圾包围的地板上一动不动。
    18:55:32屋门处突然传来门铃的声音。
    一声。
    两声。
    无人开门。
    接着是敲门声响起来。
    门外人敲门动作很克制,极有节奏地扣了三下,对着门说,“闫少,您在吗?”
    画家没有反应。
    门外人说,“老爷子时间不多了。
    夫人联系不上您,托我给您带个口信:最后一面,她和你一起去医院。”
    等了一会,仍无作答,门外人继续说,“夫人说,若您还是没有消息,明天她会亲自来。”
    门外人久久得不到回应,最终离去。
    17:23:18大门处早已没有声音,画家突然抬了下手,向着大门挥扫下去,颓丧地仿佛提不起来一口气,“都滚,别来烦我。”
    我守在画家身边,等着他食指上的蜡烛被引燃。
    时间不多了,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。
    15:59:44画家再次睡着,火焰开始生长。
    我随之与他陷入短促且混乱的噩梦中。
    每一次惊醒,我与他同时蒙生的那种迫切的窒息感也愈发强烈。
    画家从地上爬起来,摇摇晃晃一副骨架,比我更像野鬼。
    他开始翻找药瓶,抖着手倒出一把药片,然后匆忙地灌了一口酒。
    13:59:44我再一次掌握那蔟烛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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