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武英殿的蒸汽雏形

    晨雾中的铁兽
    康熙四十六年惊蛰卯时，武英殿丹墀前的青铜獬豸像蒙着层铁锈。
    石静娴推开偏殿雕花门时，蒸腾的白雾裹着硫磺味扑面而来——三丈高的铸铁巨兽盘踞殿中，蛇形铜管缠绕着磁石矿堆，气缸缝隙间渗出的水珠在青砖上烫出焦痕。
    &0t;太子爷当心！
    &0t;工匠头目吴鲁生攥着《远西奇器图说》跪地，&0t;这&039;汽转球&039;昨日试机，震碎了南薰殿半扇窗棂。
    &0t;他颤巍巍指向气缸顶部的黄铜仪表盘，刻度针在&0t;危&0t;字区间疯狂摆动，宛如萨满跳神的骨铃。
    石静娴的翡翠压襟忽然浮空，玉蝉翅翼指向仪表盘后的暗格。
    胤礽扮作的火器营参领突然抽出磁刀，刀尖挑开暗格铜板——成捆的《大明会典》残页裹着硝石，书页间夹着张泛蓝的朝鲜皮纸：&0t;辰时三刻，汽破紫微&0t;。
    金銮殿上的铁莲花
    朝会钟响至第七声时，蒸汽机的轰鸣惊飞了太和殿脊兽上的鸱吻。
    八阿哥袖中的珐琅怀表突然烫，表盖弹开的刹那，磁针直指龙椅下的金砖缝隙：&0t;皇阿玛，这妖物恐是前明余孽作祟儿臣倒觉得新奇。
    &0t;石静娴广袖轻挥，小太监抬进个鎏金匣子。
    匣中蒸汽驱动的铁莲花层层绽放，花蕊处躺着块磁化的景陵地宫砖——砖面浮刻的星图正与候星盘刻度吻合。
    康熙的翡翠扳指叩在莲花瓣上，十二枚齿轮突然逆向旋转，拼出满文&0t;双生祥瑞&0t;。
    铸铁炉前的博弈
    子时的武英殿地窖闷如蒸笼，吴鲁生往熔炉添第五筐磁石矿时，炉壁忽现裂纹。
    石静娴扯过水龙皮带浇灭火星，水流漫过铁渣的刹那，竟浮出张人面——正是三年前漕运案溺毙的工部侍郎！
    &0t;这矿渣掺了人骨粉。
    &0t;胤礽的银针挑起焦黑碎片，&0t;西山乱葬岗的尸，怕是被八弟炼成了锅炉薪柴。
    &0t;暗处突然传来齿轮咬合声，三百斤重的铸铁安全阀轰然坠落，阀体内部錾刻着朝鲜谚文：&0t;申时，汽裂紫禁&0t;。
    蒸汽为刃的朝局申时正的日晷影针划过&0t;危&0t;字刻痕，蒸汽机突爆震天嘶鸣。
    气缸顶部的黄铜盖被气浪掀飞，砸碎了乾清宫&0t;正大光明&0t;匾额后的暗匣。
    漫天飘落的密折中，石静娴凌空抓住片泛蓝纸笺——八阿哥与朝鲜世子交易磁铁矿的账本，每笔数目旁都画着双头蛇图腾！
    &0t;逆子！
    &0t;康熙的龙泉剑劈向蒸汽机，剑锋却黏在磁化的铁壳上。
    胤礽假作惊慌撞翻冷却水箱，水流裹挟账本墨迹在青砖上漫延，显出幅完整的西山矿脉图，矿道走向竟组成满文&0t;换魂&0t;二字。
    白雾中的乾坤倒转爆炸气浪掀翻武英殿琉璃瓦时，石静娴拽着康熙跃入青铜獬豸像后的暗道。
    蒸汽白雾充斥殿宇，雾中竟显影出乌兰布通之战的场景——年轻的康熙马鞍下垫着磁石，而准噶尔军的炮口在磁暴中调转向己方！
    &0t;皇阿玛请看，&0t;她将翡翠压襟按在暗道墙壁，磁化的砖石渐显透明——墙后埋着三百具蒸汽机原型，气缸上崇祯年间的铸铁铭文尚带血迹：&0t;甲申国殇，汽吞山河&0t;。
    蒸汽裹挟的真相
    暮色染红西山铁矿的炊烟时，康熙立在废墟间摩挲蒸汽机残片：&0t;保成可知，万历年间利玛窦献过自鸣钟，内藏《坤舆万国全图》？&0t;
    &0t;儿臣只知蒸汽之力不在破壁，&0t;石静娴转动磁石钥匙，崭新的气缸在暮色中嗡鸣，&0t;而在破局。
    &0t;残阳穿透雾霭，将蒸汽机厂的轮廓投射在太和殿金顶上，宛如巨龙盘柱。
    粘竿处侍卫撬开最后台锅炉，内壁赫然铸着双生子浮雕——一个攥着磁石钥匙，一个捧着《天工开物》，眉眼与石静娴、胤礽如同镜像。
    康熙手中残片突然烫，铁水凝成的&0t;康&0t;字在霞光中渐融为&0t;熙&0t;，宛如时代裂变的胎记。